…
忽然间,叶卿听到走廊上再度响起脚步声,好像逐渐向他靠近。
是陆叔又过来了?
他发现自己刚才在装睡了?
那一刻叶卿脑zi里什么都没有,他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让陆叔发现自己。
然后他抓起床tou的衣服,冲chu房间――
在深夜开车走了。
“……”
等叶卿从满tou乱绪中清醒,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离陆家很远的一个酒店里。
酒店房间很安静,叶卿坐在大床上,沉默几秒,哭笑不得。
仅仅是一个吻,就让他心慌意乱到这种地步了。
他到底是讨厌陆洵,还是喜huan呢?
叶卿沉默间,陆洵已经给他打来了电话。
陆洵看见了自己的小晚辈深夜开车离开,不用多说什么便已明白了。
叶卿犹豫一xia,慢吞吞接通了电话。
“……陆叔?”
叶卿轻到听不见的声音从那边传来,陆洵皱起了眉。
“怎么走了,”
他嗓音低沉,好像两个人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在哪里,我去接你。”
“不用了,”
几乎是xia意识的,叶卿拒绝了,“我有dian事……今晚应该不回去了,陆叔你早dian睡吧。”
他不知dao应该怎么面对陆洵,在此之前,从没有人让他有过这样的gan觉。
也许他应该用一个晚上的时间想一想,之后他到底该怎么zuo了……
陆洵沉默,叶卿也不再说话,两个人的通话就这么结束了。
手机那tou是单调的“嘟嘟”声,陆洵起shen,从酒柜里取chu了一支红酒。
他一夜未眠,只是独自喝完一瓶酒,在客厅里独坐了很久。
……
酒店另一边,叶卿也失眠了。
他在和柳梳视频通话。
“舅舅,我好像有喜huan的人了。”
柳梳:“……”
柳梳倒xi一kou凉气,捂住了腮帮zi。
叶卿:“……”这个消息这么吓人的吗?
“不是你的问题,”
柳梳捂着腮帮zi,匆匆去找药,“是我牙疼了……嘶,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叶卿:“我有喜huan的人了。”
柳梳:“谁?陆洵?!”
叶卿:“……不是。”
“那还好,”
柳梳dao,“她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家世怎么样,xingqing如何,对你好不好――”
“等一xia,”
叶卿赶紧打断dao,“我们还没在一起呢。”想想又低声补了一句:“我还没告白。”
柳梳皱眉:“那她知dao你喜huan她吗?”
叶卿:“……应该吧?”
不然的话,陆洵怎么会亲他?
可既然知dao他喜huan,为什么只是在他睡着时才偷偷地亲他呢?
柳梳观察了数秒叶卿的神se,摇摇toudao:“舅舅不会gan1涉你的ganqing,但你要想清楚,那个人到底值不值得你去喜huan。”
“叶卿,想想你的母亲,她也希望你是幸福的。”
“……”
叶卿没有说话。
陆叔值得吗?
他心里早有答案了吧。
……
夜se已深,叶卿躺在酒店的大床上辗转良久,ru睡之后,他梦到了自己的母亲。
好像是在某个xia午,已经怀孕的柳缱音坐在阳光xia,哼着歌,织着一件小小的mao衣。
没过多久,画面开始模糊,他又听见柳缱音声嘶力竭的争吵,尖锐的嗓音中混合着另一个男人的怒吼,雪白的墙bi上,mei好的婚纱照裂开一条条细纹。
再后来就是铺天盖地的暴雨,十八岁的他坐在病床前,yan中是惨白的天花板,惨白的床单,还有女人那张惨白的脸……毫无生机。
暴雨轰鸣淹没整个世界,一瞬间好像一切都离他很远,叶卿听不见其他声音,直到最后,他终于又看见了自己的母亲。
柳缱音安静地站在他面前,抬起手,摸了摸他的tou。
――叶卿便从这场梦中醒来,发现窗外天光已经大亮。
……
陆家。
叶卿回到陆家时,客厅弥漫着一gu酒气,陆洵已经离开了。
桌上摆着一只杯zi,还有已经空了的酒瓶。叶卿皱眉,转tou问保姆dao:“王妈,陆叔呢?”
“陆先生早上接了个电话,急急地就走了。”
保姆dao,“但他昨天一晚没睡,喝了一夜的酒呢。”
喝了一晚上的酒?
叶卿眉tou皱得更深,他想联系到陆洵,但陆洵好像关闭了对外的一切联系,所有消息都是石沉大海。
没有办法,叶卿只能给张秘书打了个电话。
“叶小少爷?”
张秘书那边的声音压得很低,好像找了个地方偷偷接的地方,“您有什么事吗?”
“陆叔不接我电话,”
叶卿dao,“你能帮我和他说一声吗?”
张秘书惊讶:“陆总居然……等等,您是不是还不知dao?”
叶卿心里一惊,dao:“发生了什么吗?”
“陆总伯父chu事了,”
张秘书小声dao,“是今早刚收到的消息。”
陆安琴车祸之后被陆国滔送到国外一家医疗机构治疗,陆国滔也在附近租了个房zi,陪陆安琴在那边生活。
在一次chu门买菜的路上,陆国滔遇到持枪抢劫,虽然及时被送到医院……但他毕竟年纪大了,还是没能ting过去。
意外发生得如此突然,叶卿听张秘书说完,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陆洵大伯……去世了?
他想起那天来陆家的老人,明明上一次见面还在不久以前,现在却已天人两隔。
更重要的是,那是陆洵最后一个亲人了。
叶卿dao:“陆叔在哪里?”
张秘书dao:“陆总一个人在办公室里,谁都不见。”
叶卿沉默几秒,dao:“我去看看他。”
陆国滔去世,陆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