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月:“你毁灭了天,杀光了一切,就是为了――”
段折锋用了小小的法术。
“唉……”
“我一个人,拿着生杀二剑,斩断了归墟天。”平静地说,“自他之后,天无,我便为。毁灭天之后,我要的不是新的世界,我要的只有段折锋一个人!”
而和他不一样,段折锋停住了脚步,回过来看他:“怎么了,小师兄,你还有什么不明白?这保证是我最后一次骗你了,你若有什么不兴的,恐怕也只能忍一忍。”
“你……”江辞月的瞳仁几经收缩,最终说,“然后你了什么,又为何会在这里?”
说:“我是你。”
“抱歉,师兄。”段折锋接过神剑,手指抚着其上熟悉的纹理,轻声叹息,“早在当年的阴阳倒错幻境之中,我就已经交换了生杀二剑。你看,生和死,阴和阳,真和假,本来就没有那么明确的区别。这许多年来,你手持杀剑无赦,未造分毫杀孽;而我把控生剑无欺,照样能杀尽不平。”
这是天的声音么?
有洪钟大吕的声音说:“向前走,离开时间之末,前往新的因果,忘记此世的一切。”
他说着笑了笑,温柔地注视着江辞月。
他不知为什么。
江辞月意识地伸手,只是什么也没有够到。
江辞月是明知不该,明知不能,明知一切都必须在这里结束的。
“你是谁?”江辞月问。
但他还是向着段折锋追去。
江辞月不知,但他站在原地,他看见世间的一切都在此化为凝滞的画面,就像神明手中的画纸被碎成五光十的幻梦。
“我就在此。”江辞月说,“他说过,我不会,无论如何……我不会。”
而江辞月哽,他明白自己再也没有了阻止段折锋的理由和手段。他该些什么?又还能说些什么?
江辞月闭上睛,这一吻在哽咽中结束,轻柔如同命运的告别。
“没有。”江辞月说。
江辞月没有追上段折锋。
这里没有岁月,没有事,没有概念与规则,因而也不知这个到底存在了多久,又在这里独自沉默了多久。
他听到段折锋说:“修行,然后。江辞月,你和我不一样,你是天生的心,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我始终相信着你。待我离开之后,你或许会难过一阵,或许几年,或许几十年,但你终究会忘记这种难过,你要像在幻境中那样,成为天第一剑,世上唯一仙。”
江辞月的心脏骤然被收紧了,他无法说任何话。
他没有动弹半步,不是想阻止新的世界诞生,只是还想再见到段折锋,哪怕一。
他不该。
段折锋正在坠,向着无穷归墟坠――那是时间与空间的终结,亦是旅途的终,是江辞月无法企及的命运。
说:“我杀了他,他未能毁灭全天。”
又说:“那时我们是敌人,他叛灵犀门,造成无数杀戮,甚至折辱于我,我恨他,我杀了他。可在杀了他之后,我见到了为他所囚的灵犀师尊的魂魄,方才明白一切真相。自那之后,我闭关七十年,最终堕。”
“如今真正的生剑已经杀灭建木天,断绝了最后的生机。该轮到真正的杀剑斩断归墟天,重启一切因果了。小师兄,千山我独行,不必太想我。”
――归墟天又在哪里?难已经被段折锋劈碎了么?
能!”
当江辞月听完这段话的时候,其实已经来不及拉住他了。
江辞月回看去,见到有一个失去了时间的人坐在原。
“师弟,别走!”
但在混沌之中,江辞月看见了时间的终末。
这个人,长着江辞月的面容。
江辞月上前一步,他意识地呼唤着段折锋。
就像以往无数次一样。
他笑了起来,神中满是对世人的嘲。
“他错了,段折锋错了。”说,“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上一次他是如何失败的?”
就连唇上的余温也已消散。
有一声叹息,在这个一切停滞的地方响了起来。
倘使江辞月真有天生心。
这个人白衣、白发,双目猩红,浑上散发着气。那气不似其他妖上的张狂邪佞,只余一令人心悸的绝望与死寂。
说罢,他转而去。
他们在沉默中互相凝望,然后在沉默中接吻。
那他段折锋定是天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