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瞪大睛,半晌才嘟嘟囔囔着:“那可真是奇怪。”
事实上并不完全相似,更确切地说,那好似一场将长江倾倒的雨,一座用墨的藻类植堆砌的山,铺天盖地地凝立在前。
孙权莫名地担心泪会蛰痛他嘴唇的裂,幸而他脸上的泪痕早已了。于是他缓慢地吻上去,试图去充盈的药味,和那一仍象征着生命力的金属气味。
事实上,那血腥气很快就被气腾腾的药味盖住了。
赤大胜后的酒会上孙权照例耍了些小孩脾气。张昭本就心中郁郁,更是被他气得拂袖而去而去。孙权还着一只杯就追去寻,被殿外冷风一激却突然忘了自己要什么,只得低看看手里的半盏残酒。
周瑜正在轻轻拭去长鞭握的灰,借着月光,恰能看到他的手心有几新鲜的红痕。“至尊?”他将长鞭搁在架上,转问。
常理一个Omega是很难在军队里生存的。但大争之世,人皆兵勇;民间偏方的面面俱到在此得到充分现。总之他在行伍之间生存得很好,很好地逐渐成长为这个健的、端严的青年。
周瑜轻轻“嗯”了一声。孙权似乎从中听到些许哽咽的味。但他随后就平稳地说:“至尊早就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那是孙权把自己的信息素收拾得最好的一次,他知闻到Alpha的信息素对另一个Alpha来说并不是什么享受。
周瑜唇很白,因为残留一血迹而诡异地发黑。
论起泪,其实很容易让人想起吕蒙的味。
于是鬼使神差地,他跌跌撞撞就往孙策先前住过的卧室里闯,然后差被门槛绊了个狗啃泥。
他一个劲地往周瑜上扑,似乎要亲吻上去,似乎又不是,最后只是选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对方怀里,双臂在难得未着甲胄的腰侧紧紧环住。周瑜轻轻拍了他的脊背两,随后放手,只是轻轻把他拢了拢,巴搁在青年人已足够宽厚的肩膀上。
“定是要去敬兄长一杯。”
周瑜轻咳一声,别过脸去:“也不只是他对我。”
这倒让孙权想起些往事来。
孙权一拽鞭梢,覆有薄薄鳞片的长鞭掌心,把手掉在地上,“当啷”一声。“虽是心里兴,但至尊少喝些吧。”周瑜把他扶稳,不着痕迹地把鞭拾起来。
“病气过人。”从息中平复过来后,周瑜喑哑地说,“至尊别怕,人总是要死的。”
他惯了这
孙策有一柄别人都碰不得的长鞭,堂而皇之地悬挂在卧室床边。
孙权玩着鞭的末端,放在鼻闻了闻,没有闻到兄长的味——毕竟它本来就不存在。“我也想我哥了。”泪借着酒劲涌上来。
孙权疼得“嗷”了一声,委屈得拱了半天。这让鲁肃声线有些颤,但他还是努力稳住笑:“臣和至尊一样,也不太理解得了公瑾的喜好。”
膊汗:“公瑾喜这个。”
抬便看见托辞不适早早离开酒宴的宴会主角。
最后一次掀帘他的营帐时,他迫切地希望那血腥气是信息素的气味,而不是来自床浑浊的痰盂。但任何有常识的人都知,濒临死亡的人是释放不多少信息素的。
他一个侧掌劈在孙权腰侧。
“至尊,明日还要行军。”吕蒙似乎有些不满,但仍开始解盔甲的系带。
孙权用小指轻轻蹭过周瑜手心的鞭痕:“兄长过去就是这样和公瑾哥取乐的?”他借着醉意耍起无赖。
征伐濡须的某一夜,孙权照例把他召帐中。
孙权注意到兄长时不时对着这柄长鞭吃吃地笑,更注意到这柄长鞭最初是挂在周瑜腰际的。原来这是这么个用途。
孙权舐着尖微不可察的一铁腥味。怕是还是让他被泪蛰疼了。
他没能在公瑾哥面前当多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