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掀开一，颜衿的手腕便被来者一把牢牢握住，那是一只几乎刻在血脉记忆中，只要见了就绝不会认错的手，拇指上的玉扳指因为主人长年累月地征战，在持刀箭的磨损，已经不似最初那般莹。

        “将这些布都晒后，然后找些白矾，加上白落花晒磨成的粉，一钱白矾，要混九钱的白落粉，煮了放凉，放凉的时候得一直搅着。等到不手了，就把这些晒的布放去泡着。”

        “燕瑶以前也是过这些的，虽比不上阿棋她们，但帮着瞧瞧也足够了。”

        没想到会伤成这样，大夫也说差一伤及经络，不然她这只手就废了。

        然而浆染这个功夫，岂是一时兴起就能学会，在染坏了好几匹布后，林夫人这才写信来求助，庄主在店里打算盘打得晕，便说着许久没去拜见林夫人，跑去院里，打算带几个人去帮忙。

        她去了还没说完话，阿棋连着三句话给拒了个净，其中意思也简单，那家单实在太大，莫说床帐帘幔，甚至蒲团垫也要置办新的布，阿棋她们又不能为了度误了质量，说什么也不放人。

        “好好，燕姑娘说的我们都记，只是这白落不好找，我们就去派人去寻。”那仆妇说着便连忙走院叫人去准备，颜衿惦记着再看看，瞧瞧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没发觉，一会儿好都说完。

        “小之前说呛了烟尘，如今可好了？”

        摸着那些布料，皆是上好的原布，颜衿心里顿时冒“暴殄天”四个字，但又细细看了一会儿，发现还有补救的地方。

        许是为了那家的生意，绣庄忙得几乎实在停不来，连知府的单也尽数婉拒，林夫人不知怎的，也许是见儿女平安，心里的大石总算落，见绣庄拒了自己的求购，没说什么，反倒自己找了工法，在家中试着浆染起来。

        三人说着来到院，原来林夫人特地腾空了一外院与院相邻的院，用来浆染晾晒这些布。

        这时忽听见从门传来急切的脚步声，颜衿以为是仆妇她们忘了什么事，又折返回来问她，转走了几步准备掀开前方垂的布料。

        见颜衿大好，林夫人自然喜望外，拉着她说好久的话，一直到庄主开这才停。

        问起林知府，林夫人只说来了位贵客，正在前厅陪着说话，庄主略略了放茶盏，继续说起林夫人染布的事儿，两人有话要说，就让周娘和颜衿去瞧瞧。

        一踏院就能看见数十组有一个半人的架上晒满了布，只是染得有些失误，左一块深右一块浅的。

        没了人愿意去，又不能光去喝茶不活，庄主在后院溜了许久，这才想起养病的颜衿，二话不说，便带着她和周娘去拜见林夫人。

        颜衿有很多很多疑惑想要问顾见卿，可偏偏想着想着，她又想起叶知秋来，一想起她，心里更是又涌无尽的愧疚，可要问起生得哪一种愧疚，颜衿又难以言说。

        如今一切烟消云散，以后可还有人记得为她扫洒祭拜？

        “燕瑶姑娘许久不见，我们夫人也惦记得紧。”那林家仆妇在前面引路，不由得开说，“还有小，醒来后一直闹着要阿瑶，夫人哄了好久呢。”

        “已经无碍了。”

一个月，庄里最好的药都给她用了个遍，这伤结痂的地方还是没有脱落，瞧着有几分突兀可怖。

        拾起脚边的拨浪鼓，颜衿觉得有趣便摇了摇，想是林夫人在这里的时候，用来逗林秋儿，结果一时忘了捡回去被人落在这里了。

        颜衿说着话，没有注意到有人来找周娘，周娘见颜衿说话，便没有打扰，悄悄跟着人离开。

        那一日顾见卿的神到现在颜衿都还记得，她不理解顾见卿放火的目的，那种况，若真要杀她，手起剑落顷刻就能要了她的命，若不愿杀她，又为何将她山放火，虽然那木柴烧到最后也不会要了颜衿的命，可要是万一呢？

        “泡上个一天一夜，捞来用凉清了，这布上的染料就洗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