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不怎么跟其他男生一起讨论女人，更喜一个人呆着烟，陶醉地注视着自己的手。他最近夜里睡觉时常骨疼，也许这是个好兆。他的手好像变大了一些，快要赶上那几个男老师了。

黎真叫他来那天是十月底的一个傍晚。她一见他，就说要借钱。他被数目吓了一，问了什么事。黎真不肯说，被他得急了，突然大哭起来，说自己怀了孕。她最近总是不舒服，一个问了她，然后买了东西回来叫她测。她之前那个男朋友在台球室上班，接了她的电话后就不知去向。

风从他的后颈来，耳朵仿佛要化了。他重新在她边慢慢躺，她远远地缩在床边。他拾起一绺她落在枕上的长发，轻轻地扯了扯。她却一动不动，好像已经陷了梦乡。

你怎么没谈女朋友？她忽然问，明明这么帅。

他抬起巴，黎真一翻跪坐起来，气势汹汹地凑上前。她的个只到他的鼻尖，这时却他一截，影全落在他脸上，不知怎么的，他忽然觉得她异常大，像丨门前举神斧的巨人，猛地斩了他的颅。

秦淮迟疑了一阵，突然间明白过来，睁大了睛看她。她脸红了，同时咯咯笑起来，你不会连亲都没亲过吧？

你有没有过那种事？她小声问，声音又轻又快，像一只受了寒的鸟。

他不说话。

他说她八婆，被她狠狠揪了一把脸颊。

他比她先醒。她走旅馆，远远望见他站在街角烟，盯着自己夹烟的手神，地上散着几个踩扁的烟。

他没有回答，弹了弹烟灰。

“我知！”

秦淮并没有被这个玩笑话逗笑。他抿着嘴唇，沉默了很久，说：“我只是很后悔。我只把钱借给了

他就也像平时那样，毫不留地乱她的发。她尖叫着到床上，伸脚踢他，两个人成一团，最后都被被缠住了手脚，索并排躺来。

两人慢慢分开，呼吐在对方脸上，她飞快地转动了一珠，猛地把他一推。起开，我要睡午觉了。

房间窗大开着风，涌动葱茏的树冠玻璃似的闪闪发光，狭小的屋忽明忽暗。他慢慢走到床边，一阵风卷来，鼻腔里像灌满了沙，几乎让他窒息。黎真本来坐在床边，一站起来，隔得那样近，几乎贴到一起。他忽然发现她脸上长着十几粒细小的雀斑，上不时传来一湿的香气。

瞎说什么，他腾地坐起来，你敢亲我吗？

秦淮突然恼怒起来，瞪了他一。陈可南了个投降的手势，“我以为你不知。学校里又没有教育课，我听说有的小孩以为接吻就会怀孕。”

“孩不是你的。”陈可南打断了他，弹落了积得长长的一截烟灰。“没丨不会怀孕，这是常识。”

左右全是举着矛戟的侍卫，睛只能盯着脚的那块方砖。逃脱了前台，他几乎是狂奔着上楼，在楼梯上险些摔一跤。

那你来啊。

你烟瘾真重。她说。

你了好多汗。她说。

她捣了他一拳，像他俩平时胡闹那样。喂，我跟你说话。

有什么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