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超差一个踉跄。
单超的脸彩至极,似乎又尴尬又想笑又往死里憋着,以至于面肌肉都有些扭曲:“没……没有……”
谢云提着一柄灯,静静立在月光,透清淡药香。单超亲手把他牵屋里,合上门,问:“晚膳用过了么?我以为你已经歇了……怎么知主动来找我?”
“是。”
“谢云。”油灯,单超放墨笔,莞尔。
“自然。”
那是一枚龙鳞。
单开阳脚步慢了来,似乎陷了某种回忆中,然而那只是顷刻间的事。单超只见他自嘲地了巴,缓缓说:“实不相瞒,凡人都有年少轻狂之时,此种由实在不足与外人……”
那是一雁翎铁脊箭,在数万人的注视中击碎铁制绞盘,然后钉了摇摇坠的城门,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稻草。
“有一段时间,”尹开阳终于说了实话,“我总疑心谢云是我亲生。”
单超觉尹开阳话里有话,仿佛想告诉自己什么。但对视片刻后,却只见他收回了目光,半是唏嘘半是惋惜地摇了摇:“我也看见了……”
回廊上谢云的脚步顿了顿,只见门开了,单超笑着问:“怎么不来?”
旋即他不顾单超,只丢一句意味深长的:“放心,今夜便能尘埃落定。”旋即飘然走了门。
单超收敛笑容,说:“是。”
单超让他坐在床榻边,也不惊动旁人,亲自去倒了茶来,又翻箱倒柜找了白日
“直到确认他是隐天青,我便知不可能是,也曾经对拿青龙印来补全玄武的传说颇为心动,但终究因为种种原因没有手。当年泰山武会上是最后一次打那个主意,但后来苍青雌龙现……你怎么了?”
“谢云曾多次杵逆暗门,到今日甚至与你势同火,你当真就不想杀了他一了百了?”
单超在想什么没有人知,然而此刻,他所展现的势姿态确实展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单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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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开阳莫名其妙,似乎觉得这种事虽然阴差阳错,但也不值得如此。半晌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确实长安城门攻破,首功该记在谢云上。若不是那一箭……”
然并不只是暗算,然而单超什么都没提,只盯着他笑了一笑:“有件事我一直非常好奇,尹掌门。”
“你看见那一箭了?”
单超一反常态,没有令他手的三十万勤王军退守城外扎营,而是就地驻扎在了长安城,另外亲率两千锐骑兵,以“保护”为名守在了大明里。
最后一句似乎受若惊又带着揶揄,谢云这才回过神来似的,叹了气:“保不准明天就要被杀了,今晚来见孽徒最后一面。”
尹开阳用力把利箭从隙中拨,并不他所料,箭镞上钉着一枚破碎的青金鳞片,在日光溢彩,犹如珍宝。
明德门外已化作了一片废墟,倒塌的巨门被李敬业令严加把守,不断有士兵拿着长矛来回巡逻。尹开阳站在满地狼藉中,搜索了很久,终于从碎石隙中瞥见了自己要找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