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时,皇帝已经昏睡了过去。
容幽这些天见到的泪实在也是够多的了,闻言后问:“谁?”
容禹来得最快,甚至顾不上风度礼仪,三步并作两步地到了皇帝床前。
方存仁再次顿首,哽咽:“是,陛。”
这时候的容禹也成年已久,为皇帝分担过不少政务。这些天皇帝病倒的时候,主持朝政的便是容禹。律,他为皇太是可以在御座上主持小廷议的,但他持坐在御座的手位置,表达自己仍是皇帝的臣在事。
容禹抿了抿嘴,没有说话,侧过去看御医。
他问完,突然见到了一个影――这些年来魂牵梦萦,都未能一见的影。
皇帝说:“因为我突然想得很明白了。封卿,逃避痛苦是可以的,但你不应该逃避一个你的人。好好和皇兄说会儿话吧,他不会求你回心转意,只是想还能偶尔见到你――就当作是朕给你的最后一份诏书了。”
这时容幽才意识到自己在血,说:“没什么觉,叫御医吧。”
他首先见到了艾丽希公主,便说:“你果然是……突破了第二阈值。”
御医很快来了,同时来的还有几位皇室成员。
其中,他的潜邸之臣方存仁年纪尚轻,跪伏在御塌前,哭得不能自已。
“人皆有时。”皇帝沙哑地说,“方卿,好自扶持新帝。”
皇帝将这些年来发生的事,首次仔仔细细地告诉了封英,并说:“那时只觉得对不起你。现在想来,还是你比较聪明,忘却一切后,活得那么轻松。”
自从容青醒来之后,皇帝便一直刻意避开封英,现在弥留之际,终于也不得不再见一次故人了。
白瀚坐在他床边,替他掖着被,说:“小幽,
容幽在迷蒙间突然醒了几次,他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可能命不久长了。
容幽的第二次醒来,是在深更半夜,他甚至不确信自己是不是真的醒了。
第一次醒来的时候,是御医不得不用药叫醒他,竭力继续行诊断和抢救。趁着这个机会,容幽又召见了几名阁臣,各自吩咐了一些事。
长公主轻轻伸手放在容禹肩上,说:“人皆有时,你要好准备。”
容幽等了一会儿,只觉晕目眩,还是没等到傅定要说什么,便:“什么?”
傅定便在床边静静坐了片刻,说:“陛。”
封英中泪,说:“既然如此,陛又何必还要告诉臣呢?”
封英叩首,说:“臣领旨。”
只见容青和御医站在一,听完御医们说的话之后,眉紧锁,再没有舒展开。
艾丽希公主也在哭,并说:“陛,有人想要见您。”
容禹静静坐在床边,目光自然而然地着悲伤。而他妹妹容岚已经哭得不行,只能躲到侧殿去避开人,因为皇帝向来疼这个小女儿,从不舍得看她泪。
方存仁走后,皇帝召见的是封英。
对他而言,前的皇帝是相之伯乐,一手将他自贫寒中带起,又引领着他实现共同理想的明君圣主。皇帝逝世,既代表着自己失去了二十多年来的信仰,也代表着一个黄金的为臣时代的终结。
傅定走上前,将容幽扶起来一些,然后半跪在床沿,用巾为他拭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