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伽尧低看手机,哦了一声。
他以前从来不觉得自己肮脏罪孽,后来才觉得自己就是欠了一债生,或者上辈的孽没还净。
婚姻对他,并没有神上的束缚,这是世俗的证明,他跟吴畏不怎么需要。
方伽尧说话的同时,小孩儿清冽的嗓已经飘过来了。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短信微信交替着发,吴畏从方伽尧的手里把手机过来,也不看,“南跟万科说飞机误了,估计明早到。”
扫过去,捻了一会儿,“人多。”
吴畏在方伽尧衣包上用扎了个结,把人搂的瓷实,他没回,默契接话,“好听。”
短信还是只有刚才那一条。
“不看看?”吴畏把脸朝外扭,“我不涉。”
欠别人的,可能还不起。
方伽尧撑着睁,这会儿被海风得睡意渐深。
挣扎无果,自己愿还债。
一张他能打满分的脸,被耳后的疤拖累。
方伽尧巴搭在他肩膀上,胳膊伸到吴畏后,撑在后悬空晾着,睛还朝着后的小男孩儿看,“小孩儿唱歌好听。”
母亲是他第一个债主,他自知无力偿还,愧了半生。
这次来的都是熟人,就连还在上学的弟弟也说了会去,吴家这边儿大大方方,方伽尧的朋友自然也都是明白着敞亮去的。
母亲不好,生产留的病儿也这么糟着她熬了几十年,方伽尧最后还了自己的血肉回去,但留不住生母。
方伽尧捧着人脸掰回来,“一起。”
还着还着,就搭了后半辈去。
遇见吴畏,方伽尧就知,他就是后半辈的债主。
衬着微细腻的海风,简直盐气爆满,鼻腔跟耳朵都是享受,让方伽尧更想窝在这块儿肩睡一觉。
方伽尧清净惯了,所以自己找了个地方享清静。
方伽尧轻轻呼了一气,。
很简短。
“困了?”吴畏试探,顺便自己在藤椅上找了位置,他穿得照样不正式,他怕黑夹克外凉,就摘了外套,只留了里穿得一件儿黑衬衫,“就窝在这儿睡会儿。”
这就跟黑呼一样自然,没有为什么,但它就是存在。
这是原本就定好的。
直到被吴畏拖着后脑勺儿往上拖了拖,才回了神,听见吴畏说,“他发消息了。”
他是指杜。
包括陈好婷,以前几个玩儿的好的朋友基本现在都在来的路上,就连老沈都临时扯了撤了手里的工作,专门推了事儿赶过来。
方伽尧其实很满意。
梦里只有他跟吴畏。
-四年之后,我不等你了。
听过一遍,就忘不了的嗓。
他的罪,在二十的岁的时候,坐实了。
他用小手指撬起吴畏的掌心,顺着朝上拐了一儿,捞着他小指的勾上去,“想睡觉。”
这个时候方伽尧攥在手里的手机还在响,上面是一条摞一条的消息。
他的上有两个极端,在父母恨之间,他煎熬几十年。
方伽尧犯了回懒,整个人跟猫一样蜷在凳上,后背这么靠着,偷溜一只胳膊,拉着吴畏的手。
他已经得到了以前不可能拥有的幸福。
方伽尧窝在吴畏怀里动了动,抬着脸往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