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其实是个很温和的人。快要羽化的时候他坐在我的树说,他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睡上一觉。我就跟他说,让他不要走得太远,远到我都看不见他了。于是他就一个人去了空山,他说我在这里也能看见那座山,他就会在每天早晨第一缕光照到的那个地方跟我打招呼。”
陆知非甚至觉得,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他奋力地拨开那比他还要的草叶,在清脆的断断续续的铃铛声中越走越远、越走越远。太白太黑站在陆知非的肩膀上卖力地往前看,才能看到一小截冒草丛的猫尾巴在左右摇摆。
“呀,陆陆快看呐,天帝大老爷在那里呀!”太白太黑惊喜地呼,胖胖的手指指着远方。
“那是空山,是天帝归葬的地方。”九歌回答了他,“也只有那个地方是妖兽上不去的,即使天帝死了,他的余威仍在。就连我也没有上去过。”
“即使你可能永远都到不了?”商四问。
还保留着自己最后的一丝意识,懂得自救的话,他应该会去那里。”商四。
这时,的建木发莎莎声。大概是因为陆知非上带着它的叶,这一次他清晰地听到了建木的声音。
“他是魂魄,不一样。”商四摇。
此间便安静来,陆知非、太白太黑、九歌,包括建木,都静静地看着柳生,没有人再说一句劝阻的话。
只要有一丝可能,风就还是的。
“是。”
“可既然九歌都不能上去,采薇他……”陆知非言又止。
这时,恰逢又是一个黎明的到来。
没有太阳的都广之野,不知光从何来,只有迷蒙的亮光在地平线上漫漫渗透而。夜,就这样像墨一样被稀释着,而在那晕染开来的画面里,有一束微光现在远方的黑山。
至少采薇可能还在空山上等着,他们还能有再见的机会。
风一,铃铛作响。柳生就要踏上旅途,迈去的脚步着一丝急切。然而走几步他又回过来,他看着商四,短暂的注视之后忽然说了声“谢谢”,而后便也不回地向着空山的方向奔去。
柳生一句比一句定,决心已无可动摇。
“即使他可能本不在那里?”
因为他们看起来多开心啊,为了那束光而开心,为了光里可
商四蹲来,迎上柳生决绝的目光,终于了一丝浅淡的笑意。那丝笑意里不任何的嘲讽、悲悯或任何其他的元素,看得柳生怔了怔。
“是。”
商四的话在柳生中燃一丝希望,他几乎是想也不想就说:“我要去。”
“那里究竟是什么地方?”陆知非问。
“它能为你指引方向。”商四说着,站起来,“走吧,事不宜迟。”
稚的童音环绕在耳边,陆知非轻轻应着,压在心的沉重忽然间就散了一。他伸手摸了摸太白太黑的脑袋,这两个小胖总是那么的无忧无虑,每次只要听他们说说话,好像就能开心一。
而就是在这怔愣间,商四拿一个大铃铛。这是他用来呼唤建木的那个铃铛,此时在他掌心飞快缩小,变成了蚕豆大。而后商四为它穿上红绳,系在了柳生的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