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早上,肖昊睡醒了,才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没跟周筑琛说。
“……”
“就好像……就好像当初我喜的那个梁煜,他已经死了。”
周筑琛抬起,看着墙画框上的那个巨大的天蓝渔港,同样久久说不话来。
周筑琛难以抑制地嘴角上翘,从旁边的纸箱里低调而炫耀地拿肖空从英国寄过来的很有圣诞气息的驯鹿抱枕:“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小空了。”
“该不会……这是你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跟他睡吧?”
“然后我就一直在想,他去哪了?那个我喜的梁煜,他去哪儿了?”
他抱着那只从英国飞过来的绵绵的驯鹿,恍惚想起了过去那么那么多年来,自己像个盲苍蝇一样围着肖昊转的一幕一幕。
“而这个人,我不知他是谁。”
肖昊呵呵笑了几声,停了来,最终轻轻叹了一声。
“喜新厌旧,你还真是无呐……明明一直最喜的人都是我吧!”
那一瞬间,周筑琛的心是无比平静的。
“呃?!”
“我这辈,恐怕都再也回不去了吧。”
……
“哈……那么激动嘛?要不,我不碰陈都,你试着拯救我一?”
“你可千万别作死啊肖昊!”周筑琛郑重警告他:“你别碰陈都!不然我死你!”
肖昊觉得周筑琛真是破坏气氛的小能手,直接又一枕拍过去:“我又不是你,中的时候当然睡过啊!谁像你,大学都毕业了还是男吧?”
“梁煜也好,晴港也罢……”
“……”
周筑琛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如此清楚地认知到,这么多年来,肖昊一直在追求的,到底是一个多么缥缈到令人发指的东西。
还能像那么多年前一样对他发发成那样,才是彻底有问题了吧?!”
“去你妈的!老没你想的那么迟!”
“哦对了你知吗?陈都回北京了,而且回来有一段时间了。”
“不对!不对!周筑琛你不明白那种觉,你不知――我看着现在的梁煜,有种很奇怪的觉――周筑琛,你想象不到那种觉。就好像、就好像他明明是梁煜,却又本不是梁煜。”
“我昨天午在火车站碰到他了。还交换了联系方式,他说等有空一起去喝酒呢!”
可是像那样的,像那样的初恋,一辈能遇到几次呢?
肖昊打了个哈欠,歪看向窗外逐渐开始飘起的雪:“你看,外面那么冷,里面那么,我像这样枕在你上……我们俩个在一起多温馨啊,要是能一直这样也不错吧。”
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哪一刻像这一瞬间这么安定过。
他所辗转追求而永远得不到的,或许只是当年那年轻、萌动,满溢喜悦而又痛苦到刻骨铭心的青涩和酸甜。
你好歹还遇到了,这个世界上好多的凡人,本就没有遇到那样刻骨铭心初恋的奢侈。
“说不定这是缘分啊。周筑琛你觉得呢?好不容易断了对梁煜的念想,转就碰到陈都,这也太巧了吧。你说,我和小陈都还能重来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