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雅琪一回从程泽嘴里听到这么恩断义绝的话――她忽然发现她大概从来没有了解过面前的男人,她以为程泽永远是生而寡淡的,却没有想到程泽会在她面前说:媳妇儿说了,就喜果绿;她以为程泽永远是隐忍而好脾气的,却没想到程泽会在她面前清清楚楚地说:我就当是还你家的恩。
她不等对方回答,一气呵成:“如果是说你们把他抚养成人,供他上学,这些好说,多少钱咱明算账就是了,只要从此往后别来纠缠,你说怎么样?”
程泽连忙单脚撑地,勉稳住了自行车之后,才沉脸看着前的女人,目光里难得有了实质的怒气。
方雅琪被他看得一僵,不由得缩了缩脖,反应过来后又急着扯开嘴角笑:“没听见我喊你么?”
程泽闻言轻笑一声,然后又退了一步,看她的神比看陌生人还要陌生:“方雅琪,从你寄匿名信给学校的时候起,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他懒得听她辩解,于是又一气,“你别否认,就像你说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的手段你的心思我怎么不知?是,从前我不跟你计较,但是我不跟你计较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方叔。这回不跟你计较,也不是因为我脾气好,是觉得没必要,因为你对我来说早已经是陌生人了。而这一回,我就当是还你家的恩。”
“这话说得……”方雅琪保持着唇畔的笑容,目光柔和地凝视他,“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怎么得跟陌生人似的。”
“程泽!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这话还是人嘛?什么叫还恩,我爸养你十几年,十几年的恩是说还就还的?”方雅琪怒不可遏,不择言,“呵,就算养条狗,人家还知要守家护院地报恩呢!你呢?你了什么?!”
但是这怎么可以?她方家养他十多年,岂是这么好还清的?!
程泽面不变,神淡淡地看着她,如同在看梁小丑。
程泽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安女士现在这里的原因,见状小心翼翼地叫了声:“阿姨……”
程泽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终于对她的厚脸叹为观止。
然而没一会儿就有一个人影突然冲到他面前,是把他拦了来。
“叫什么阿
“怎么没什么好说的?”方雅琪完全不在意他的冷淡,笑地想要拉他的胳膊,被对方毫不留的避开之后也只是笑容一僵,然后跟没事人一样开,“我爸可天天念叨你呢,说你怎么都不来吃饭。”
然而他懒得计较,不代表听了半天墙角的安女士也能大度地不计较。
程泽面无表地看着她,直接:“方叔和我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没听见似的单脚一撑,目不斜视地往里骑。
“这位小。”安女士从方雅琪后走来,无视程泽惊愕的神站到他前,面温和地说,“养条狗还要好吃好喝地伺候着,遮风挡雨的窝,早上晚上地遛它――”她说到这里脸一变,目光中的狠意清晰明了,语气咄咄人,“我倒想问问,你们给了程泽什么?这会儿,又想从他上得到什么?”
他推着车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冷淡地问:“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方雅琪被她堵得哑无言,又见这贵妇人上的穿着打扮明显是既有格调又有涵,一时间气势上居然弱了几分,厉荏:“这是我们家和程泽的事,你又是哪个,得着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