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再看到八戒那张没心没肺、万事无忧的笑脸,一定会忍不住手揍他一顿的。
把雷鸣送到医院打电话叫了他的家人后,顾之泽总算是鼓足了勇气去跟李野搭话:师父,要不要顺便去看看你的胳膊?
他知,副驾驶座其实是全车最危险的位置,而现在这个最危险的座位上坐着最重要的人。
顾之泽跌跌撞撞地跟着走,他一雾不知师父这是生的哪门气。雷鸣这几天累脱了力,躺在车后座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顾之泽几次三番想找个机会开,可是每次看到李野的脸都自觉地闭上了嘴。
顾之泽觉得自己这辈都没这么害怕过,他一遍遍在心里默念雨天行车的要领,一边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前方的路上而不是脑海里纷至沓来的往事。可是,他只要一想到边坐着的是李野,就紧张得几乎分不清油门和刹车。
顾之泽看着李野僵的背影,一个很久没有现的念冷不丁地又冒了来蛇病是绝症,没药医!
他看着顾之泽,那张脸上有黑黑的硝烟,衬得一双睛雪亮。他张开双臂,准备拥
李野想都没想就直接迎了上去,他要把那个影拥怀里,然后转个,用脊背替他挡住四乱飞的弹。
李野从兜里掏车钥匙,利落地抛顾之泽的掌心,所问非所答地说:你开车,我累了!
李野阖着坐在副驾驶座上,完全不在意顾之泽蜗般的车速和斗折蛇行的行车路线,顾之泽每一脚刹车踩去,他都会猛地撞向挡风玻璃,但他依然沉默地闭着。
如果未来会怎么样?自己一个人能不能走去,似乎自己已经把所有的和恋都投到了这个人上,如果他不在了,自己是不是就如同一行尸走肉般游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再也不会了,再也不能会到,再也找不到心灵的归宿,终生都活在回忆里
远一个熟悉的影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肩上挎着一个相机,他一边飞奔一边挥舞着手臂喊:趴,趴!
笑容非常真诚,说的跟真的一样!
李野本来就没什么表的脸上几乎冻成一块冰,他一声不吭地解开安全带抬脚就走。顾之泽在后忙不迭地锁车快步跟上,一边走一边想,难我要说简直害怕死了师父才兴?
顾之泽大力地摇摇,标准的八戒式笑容:不怕!我都开了那么多次了,再说,开慢儿就什么事儿没有了。
顾之泽紧张得快要把方向盘攥碎了。
学车那会儿他可不是这样的啊!
当顾之泽把车停到车库里时,他的衣服都能拧来,不是雨而是汗。
顾之泽激灵灵地打个寒战,命令自己集中注意力,把车速再放慢一些。
十五公里的路,他开了整整一个小时。
雨势依然很大,很多路段已经大面积积,一路上随可见抛锚的和因为路湿打而撞作一团的车。雨刮疯狂地在玻璃上扫,可似乎完全没有效果,从驾驶座望去雾蒙蒙的一片。
李野睁开睛,定定地看着顾之泽,睛里急切的光,他问:害怕么?
破败的街,四散逃亡的人,裂空而过的弹,远有隐隐的炮声,耳边充斥着尖叫声、嚎哭声、祈祷声
顾之泽的脸刷的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