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飞蓦地咬住唇:“他该死!”
成扬沉默了一会儿,又叹了一气:“你还是不够相信我。”
“如果你真的相信我,”成扬说,“你可以把这些事交给我,或者让我跟你一起面对。我毕竟是个向导,在这方面比较有优势。宁飞,我也希望能帮你什么。”
“我相信你。”
他的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我原本只是想揍他一顿,让他受小伤。痛得不得了,但又不算严重。理尸太麻烦了,有血迹,死前还可能会失禁。如果有更多时间,我肯定能收拾好,而且不让你发现。”
成扬开着车,继续说,语气乎意料地温和:“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真的。你如果一开始有杀人的打算,李政青连开的机会都不会有,早就成了一尸。”
“别在意李政青的话。”成扬说,“那些都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够好了。”
“但是我忍不住。”他继续说,“你是对的,要是再晚一来,李政青就死了。”
成扬的手很,温几乎让他的面颊也燃烧起来。
“你……是怪我为你惹麻烦了?”宁飞低声说,嗓音涩,“我不会连累你。”
也许这四个字的辩解在成扬听来,是苍白而无力的。玻璃窗里的倒影动动脖,眉宇间纠结认真而苦恼的神。
他忽然觉得后颈的,打算伸
桥,再去紫荆路。”成扬打着方向盘说。
“谢谢。”宁飞轻声说。
哨兵脸发白,转看向窗外。街景逝,他睁着呆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的视线并没有聚焦在那上面。他还是在凝视成扬,透过玻璃窗里模糊的倒影。
在这一刻,倒影比真人显得更容易接近。
“我听见李政青最后几段话了。”
“杀了……”向导似乎轻微地叹了气,“刚才如果我没及时来,你也打算杀李政青。”
是信天翁,为琦传话,迫他去杀成扬。探针,钮,突如其来的脑海里的剧痛。但他并不打算把这些事告诉成扬――都已经过去了,没有必要再提起。
“他是该死。”成扬反驳,“但不能死在现在,在公会里。如果真的事,你让我怎么向谢彤交代?”
“你有什么方便告诉我的消息来源吗?”
成扬说,过来。于是宁飞转过脸,不用再掩耳盗铃地假装看着窗外,专心地用神描绘成扬侧脸的曲线。向导停车熄火,右手从方向盘上移开,短暂地了他的发。
“好。”他说,决定不再去想。
“宁飞!”
“你呢?”成扬问。
不是相不相信,而是要不要去依赖。他摸爬打那么多年,早就习惯了一个人面对一切。成扬的话就像是一个温柔的陷阱,越深陷去,日后就越难脱。如果成扬将来后悔了,或者变得像李政青说的那样……
西港大桥?宁飞怔了一,又想起来,那是叶宇晴被杀的地方。据他之前找到的资料,当时桥面上爆发了一场恶战。秃鹫折了不少人手,叶宇晴也在激战中落亡。
如果叶宇晴没死,他不禁想,现在坐在成扬边的人也一定不会是自己。
宁飞心突然漏了一拍,然后狂乱地鼓噪起来。
“我?”
“本来有一个。”宁飞答,“可前几天被我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