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啊白光!”常婴大怒,白趴在蛇灵上,自己本没办法,“再不开我连你一起打了!”
常婴尾巴一扫,在白的光脑袋上打了一记。一直在说话的白痛得嗷了一声,说不去了。他怀里的那条蛇灵倒是突然来劲,一从那人怀里挣来,狰狞的蛇冲白虎窜过去,毒牙又尖又利。
“砸了它,我带你去,好吗?”方易再次压低声音说,“谁都困不住你,你是自由的。”
在自己倾慕的人面前,人总希望自己是完的、端庄的、净整洁的。
他们越走越远,山路上雾气也渐渐密。方易察觉到自己掌中的手变小了。他转,看到扎着歪辫,脸上还有红的果汁的岑芳,睛又大又明亮,带着单纯的笑意。
他拉着岑芳的手,循着那条小路一直往前走。岑芳问他到底是谁,方易告诉她自己的名字,她念了好几遍,微微笑着说我记住了。
他主要是去阻碍白虎的。
“走来了,你很棒。”方易真心真意地鼓励她。
岑芳记忆里的莫世只是一个虚像。锄重重砸去,岑芳发似哭又似笑的嘶吼。那僵的虚像化成了黑颗粒,连同同样渐渐消失的厨房,都隐没在周围一片翠的雾里。
两人手牵手,步渐渐通透的空气中。
白还是抱着大福说话。
蛇灵在他怀里扭个不停,长巨大的蛇尾时不时在白背上打一,疼得白满脸是汗,但就是不放手。
“别打了别打了
岑芳终于笑起来,也随之握紧了方易的手。
经没有莫世这个人了,连他的灵魂都不存在了。你还怕什么呢?”方易轻声,“你很清楚的,那个混已经不在了,死透了,对吧?可是叶寒还在,大老虎还在,你爹也在。他们都等着你去。”
方易不需要她报答。但他没有拒绝。“我记住了,你要赶快投胎转世,趁我还记得你。”
“若有来生,让我报答你。”她认真说。
白虎和蛇灵扭打正酣,常婴边打边咬边骂人,骂来骂去都是那几句“混”“犊”“傻”“狗娘养的”。方易估计他是在自己家里看电视剧学来的,哭笑不得。白在确认那条蛇灵就是自己的大福之后也加了混乱的战局。
想到这个女人曾以怎样的心思注视过叶寒,他心里就难受得不行。她被莫世杀了,又伪装成自杀的样,最不堪、最丑陋的一刻却完全落在叶寒里:岑芳当时的心如何,方易本不能细想。若那个遭受这种恶意的人是他呢?他绝不愿意叶寒看到那样丑恶的自己。
岑芳里都是泪,但已经平静了许多。
他悄悄走开了一。
岑芳,稚的声音说了句谢谢。
“大福大福大福……”他里不断喊大福的名字,脸紧紧贴着冰凉漆黑的蛇,“你不会伤人的,好大福,你不伤人的……”
方易睁开,八九岁年纪的岑芳站在树,冲叶寒咧嘴大笑。
“大老虎和叶寒都在外面,他们都很想你。”他低说。
而自己丑陋不堪面目暴的一刻,无异于世上最可怕的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