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毕,原先还算得上歌一片的殿堂霎时静寂来,每个人又好似看见不愿提及的往事伴着风声在耳边游。
轩辕叹了气,对顾秉,“教之,朕不如你与伯鸣。”
霎时间,原先的觥筹交错、朗朗谈笑之声尽数止歇,众人均朝着秦佩的方向看过来,纵然秦佩算得上识尽沧桑,被如此多彪炳史册的大人看着还是有些吃不消。
独孤承几人纵然见过秦佩,对他秉也不清楚,乍一听闻他这般言辞均是心中一凛,意识地向轩辕看去。
顾秉宽地笑笑,“冕儿若能成为一代明主,全因陛教导之故,臣不敢贪功。”
轩辕敛起笑容,淡淡,“哦?怎么,秦主事觉得朕错了?”
赵熙实在忍不住了,不由轻咳一声,“秦佩,休得胡言。”
“秦佩!”赵熙轻斥,“太上皇面前岂容得你这般放肆,还不赶紧退!”
“太上皇之语,罪臣万万不能苟同!”
顾秉刚想劝解几句,又见周玦将盏中清酒一饮而尽,慨叹,“桃李风又一年,我老是觉得昨日勉之才东,君臣聚在一筹谋江山,怎么倥偬数十载,一不留神今日咱们便都成了史书传奇里的老人了呢?”
秦佩面无表,继续,“太上皇想让王爷们不问朝政,毫无势力,洛王殿便求神问、连名山古刹;同王殿则沉迷于风月之事,如今更豢养起了乐坊伶官……太上皇想要磨砺储君,便有意无意地偏幼,罪愆也恰好适时地来,与储君争锋相对,一较低。太上皇想要继任者守成勤政,陛便夙兴夜寐,哪日不忙到更深重才歇?正因如此,罪臣才觉得太上皇方才言语,实是自谦,论起教有方,太上皇实为天表率。”
轩辕摆摆手,定定地看着秦佩,秦佩不闪不避,梗着脖仰面回视过去,琉璃的眸清澈见底,本掩饰不住其间的怨怼责怪。
轩辕好似未听闻似的,依旧对独孤承笑,“你们倒是清闲,不懂朕的难。到了朕这般的岁数,你是天主还是田舍翁,都绕不开儿女这槛。朕的公主们除去骄纵了些,倒是还好,朕的那些儿……”
秦佩抿唇,“老有言‘为人者,毋以有己’,这么看,几个皇各个都是至孝的孝。”
赵熙闭上,对这个门生已然无话可说。
赵熙里是万里无人烟、饿殍遍地的颍川,周琦里是王府幽深的别苑、云山雾罩的蒙山,靖西王里是万里风沙、深不见底的休屠泽,周玦的目光在秦佩脸上顿了一霎,便又垂帘……
“民间那句俗话怎么说来着,‘无官一轻,有万事足’,可朕如今算是无事一轻了,可偏偏有时却觉得,此时有不如无。”
秦佩从未如今日这般明晰轩辕冕与其父皇的差别,至少轩辕冕不再如何激愤暴怒,也绝说不凉薄如此的言语。或许也正是如此,太上皇能个圣君,轩辕冕却只能个仁君。
此话一,几人神态各异,雍王变当日在场的赵熙独孤承垂首不语,靖西王周琦临淄王等人自是不明就里,顾秉笑意苦涩,周玦却只是看了秦佩一。
周玦瞥了秦佩,幽幽,“我这个义父,的可不怎么称职。”
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