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将军到他这份儿上,立了功却再无更的赏赐可以给,而今后又不怎么用得到,只能杀了,或者解甲归田。
但是图尧刚苦战回来就贬谪外放实在找不理由,他还不到三十,自然不可能回乡养老,图家和皇帝达成了一致,不如成就他一世英名,脆假装战死关外吧。
大狗被吓个趔趄,脑袋栽床沿。
梵准准小声问。
少年尖叫,指着来人往后缩,表崩裂,不可能!不可能的!
我还活着我还活着
蜂拥而上的狂喜有如惊雷劈得他外焦里图尧还活着!他还活着!
图尧接到密诏就领着亲卫提前京了,把该交的兵权交了,该拉好的关系拉好,该打的招呼打过,然后收拾自己的家当,跟图家的一亲戚告个别,祖宗牌位跟前磕个,最后直奔凤阳郡。
男人挠挠,不好意思地笑笑,嘿嘿,是真的,我还活着,吓到你了呃先来吃饭。
梵准准光脚地扑过去抱住他,哈哈大笑,活像个疯,然而泪早糊了满脸,可他浑颤抖,不顾狼狈,兴奋得难以自抑。
没办法,只好条狗来哄,自己一大早爬起来屁颠儿屁颠儿地饭。
少年把脸埋他肩窝,终于痛哭失声。
哦不,准准。
图尧忍不住笑他,把人紧紧搂在怀里,轻言安抚。
梵准准简直在心里骂了他十万句卧槽!
更冤枉的是,他在京的路上就已经把信送去给廖卫了,掐着时间算在灵柩经过邱阴城之后能收到,信里虽然写的不多,好在调了自己没死,就是不知为什么廖卫居然把信扣了。
卧槽这坑敢不敢再挖深一!
夏日的阳光就是这么刺,爬过窗棂,洒在摊开的书上,也照得店里亮堂堂的,可惜暑气有重,闷得很,图
跟我在一块你后悔么?梵准准支着巴,有一搭没一搭地问。
图尧想了想,摇,不了,尽带兵还的,但打了十几年的仗,我算是受够了。
唉,朝廷的事谁都不由己,他私传家书本就违规,当时皇帝了死命令不得外传,他无法早说明真相,到来还被亲卫黑了一把,这帮人真是见不得他跟好。
男人虽然有些疼,不过还是很快地摇了摇尾巴,以后他就能跟少年好好过日了。
你会不会还想去打仗?
但愿此后年年风调雨顺,盛世太平。
图尧几乎要拎板儿砖拍死这货。
而且还没告诉少年!
梵准准抬,一瞬间分明听到咣当的巨响,就像在他耳边了个炮仗似的,震得嗡嗡乱响。
千山万,生离死别,他还是回来了,没有言。
廖卫离开之前很是淡定地指明,鉴于之前把他扔在禅衡寺甩手就走,这次那烂摊他就不了,谁让将军的死讯也把他得很不开心呢。
啊
男人表示这已经是他最快的速度了,差把跑死。
废话,自家还没通知,谁有那么多功夫在京城耗着。
他们在南河街开了个书行,想卖什么书就卖什么书,成日腻在一起。
图尧的军功太,图家又权势滔天,就算皇帝不介意,朝中难免相互倾轧,这场仗赢得漂亮,至少可解边境十年兵患,于是图尧没了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