啷啷

他打开车窗，问：行至何？

石策：

归衍不予置评，亦不为所动。

石策这辈从未如此失魂落魄过。

人生难得几回愁啊兄弟，来来一闷了它。

几位当家的全都闲着，石策尤其是，坐在院里的台阶上，手里掂着自己的钱袋抛来抛去，百无聊赖。

归衍坐在车里，拿着拨浪鼓在耳边时不时转两。

石策噎了噎，喝了吧这，我闷一成么？

人呢人呢人呢！

哎

堂川抱着账本从啸山厅后门来，差踩着人。

说。他掏掏耳朵。

堂川噗地茶来，咳、我以为你故意不来的，本来归衍还等你好久。

堂川冷哼，不服啊？爷就是，特么的个个花起钱来不要命，天天盯着账本睛发光，老三夜都不敢门，我不行么。

他无可避免地在想念归衍，那些说过的话，一起走过的路，看过的风景，和今后漫长的人生相比，显得那么短暂而深刻。

哎你去哪回来！你衣服还没穿呢！

堂川安：我觉得他可能不是故意要忽略你。

这是他从山寨里唯一带走的东西，听到这声音，就好像还在那个人边似的。

可不是么，早就挂在那人上，再也摘不来。

康桓这真心笑了，真是大人别计较，都是帮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东西。

归衍，他们说，只要唤他们时摇摇这个，他们就会从天而降，听我号令。

石策转了转酒坛，看到上面写着青蒿两个字，顿时更加郁卒，你比我更男人，闷了它罢。

石策站住了。

石策挠挠

那敞羽晃晃悠悠踱过来，放坛酒。

康桓的离开让小弟们都松了气，那种剑弩张的紧张氛围消失不见，也没谁再挑剔自己上的衣服难看又没有外甲，大家都老老实实到演武场去，没有归衍坐镇，往日切磋的消褪了大半。

啷啷啷啷

归衍。

真真假假，猎人设圈套，却不防把自己也套牢。

就是康桓带着衍哥启程了那敞峰小心地观察他的神，结果石策面无表突然就跑了！

寒冷的冬夜里，当家们偶尔在啸山厅商量些琐事，归衍坐在主座脚边的矮凳上静听，手里就拿着这个，去逗石策玩。

他把衍衍送走了，像是把自己的心也送走了。

那敞羽大力地拍他肩膀，是不是男人，来，不要推辞。

天沉沉的，云团犹如泼了墨，晕染开大片的阴影，秃鹫从山上俯冲而，化为天际一个黑，令人莫名觉得沧桑渺茫。

那敞羽脚底抹油就跑。

堂川想了想，他好像一直站在门听什么声音，最后说了句人都到齐了，走罢，就走了。

康桓就骑护卫在车厢一侧，听他发问便：已走过盘青山脚，快要猴儿爪地界，约莫傍晚时能在与扎牙木边上找到扎木营，晚上就在那过夜。

石策斜看他，账的是老三，怎的总见你发钱记账？

康桓笑：国师大人喜这些小玩意儿？是狼山营的人拿来哄着顽的罢？

什么事

喝酒么？

他有说什么吗？他沉默半晌才小声问。

石策像阵风似的刮回了啸山厅，大老远就开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