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料不错,琅琊见到这幅面容,确是极大震撼。
是知了什么么?却为何有这般平静?
唤人取来鸣玉琴,手一挥,奏金石羽声。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只是这样平常的动作都叫他的艰难无比。
小牢端着一碗走来。石板地面上脚步声显得有些阴森。
☆、心灰尽,漫寄消息,试读断篇(一)
囚室昏灯如豆。
他很喜这样之手的姿态。
江晚亭遥望红日西坠,日暮苍山远;回校场金戈,弓如霹雳弦惊。一切的一切,都隐隐有了剑弩张之势。
很冰冷,霉气中夹杂着的血腥味。
靖康耻,犹未雪;臣恨,何时灭?
楚凝仰,后画角声震,旁人羽扇纶巾,谈笑间仿佛樯橹就要灰飞烟灭。
蹲□,小心扶起囚室角落里浑血渍的人。
凝儿,不你是不知也好知也罢,你气我,回来怎样都好,只是千万要活着。
晚亭拉着楚凝在城楼上并肩徐行。
四面金鼓响,八方云涌动。
早已看到楚凝愈发清减的,只军旅之中无法可想,他自己好似亦不在意。
两人都没有说话。
不同于小儿女的耳鬓厮磨,十指相扣的觉,更似一种肝胆相照,生死相依。
东风……四起么?
很多将士在很久以后依旧会讲起一个在漠北城楼上仰天歌的人儿,到老也不能忘。
莫等闲,白了少年,空悲切。
“楚公,喝罢,趁还着。”
江晚亭等人终是设计将他送到北鲜。
呵……自己,什么时候能猜到他心中所想!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怒发冲冠,凭栏潇潇雨歇。
驻足,解开二人发髻。
山盟海誓,两结同心。
纵使积郁,亦激起心中历历豪。
真名士,自风。
楚凝轻轻扯了扯嘴角,将空碗放到一边:“莫要非议你家皇,我也无妨。去拿焦炭来,我教你几个别的字。”
或许应该给他,也给自己留个念想……?
待从,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大风起兮,开一片乌云,结发般纠缠。
小牢看得不自觉掉泪:“楚公……他们又折磨你了……”
万事俱备,东风四起。
此刻看他临风而立,叆叇霓裳淡飞,好似生无可恋般就要决绝辞去。
慢慢抬起手,慢慢接过,慢慢凑到嘴边。
作者有话要说:贺循之成真正的反面人了……其实个人还是喜他的……嗯,接来楚凝该被送走了……
见小牢应声跑走,默然。
云雪堆山,碧天如海。
生无……可恋?
确定旁人看不到自己脸上苦涩,江晚亭将唇咬到满铁锈味。
死生契阔,与成说。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血。
执之手,与偕老。
鹰雁嘶鸣。
心中恐惧陡升。
要活着。
狂风得他衣襟乌发猎猎作响,校场,兵士和唱呼号相应,走石飞沙。
那人动了动,慢慢抬起,雪舞凌乱的面容依旧难掩灵秀。
抬望,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铮铮铿锵,响遏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