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来了,不对呀,怎的没有接到京文,况且即便銮舆京从简,也该是十
六人抬的,来的到底是谁。
锦衣卫到了近前,便落卧舆,钱宁快步走近,躬禀告:「大人,属
等来迟,还望恕罪。」
「来得刚好。」丁寿抖了抖衣袖,转对布裙少女:「姑娘请上轿,在
送你一程。」
「丁大人且慢。」刘宇面有些难看,隐隐觉得事不对。
「刘都堂,官急着回家省亲,恕不奉陪,若要拿人,某在家中恭候大驾。」丁寿脚步不停,带着几女登上卧舆。
「丁大人言重了,适才不过一番戏言。」刘宇走上几步,当看到纱幔舆
轿上雕刻的龙凤花纹时,瞳孔不由一缩。
龙凤纹是皇家御用,民间倒也不是不许,新娘的花轿可破例使用,连新
郎都能骑穿官服称为「新郎官」,可如今这丁寿怎么看也不像是娶媳妇的模
样,敢如此僭越,要不是嫌命长,就只剩一种可能:皇家恩准。这么说这小
不但圣眷未衰,还犹有过之。刘宇心中暗暗叫苦,这次踢到铁板上了。
「戏言?」丁寿将探轿窗。
「当然是戏言。」刘都堂连连,「大人与我都是刘公公心腹,岂能同
室戈,让外人笑话。」
「难得都堂大人还记得这一,此地巡抚是谁的人您应当比我清楚,令公
这授人以柄的行事派……」丁寿冷笑一声,没说后半句,令:「起
轿,给刘都堂让。」
刘宇双手连摆,「丁大人客气了,理当本官让路才是。」
「刘都堂乃是封疆大吏,在不过是无职无权的闲散之人,岂敢不知天
地厚,惹是生非呀——」丁寿故意拖长了声音,斜视着刘宇。
刘宇被他夹枪带棒的一番话语刺激的面青白不定,难看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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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开路,行人避让,宽大卧舆平稳地行走在宣府街上,丁寿靠在座
褥上,饶有兴致地打量这个布衣少女,五官并不十分致,凑在一张脸上却有
一说不的迷人味,自己在宣府时竟未发现有这样一个尤。
少女局促地缩在舆轿角落里,偷看着镶金带银的轿装饰,上挂
着两支玉柄拂尘,鎏金香炉散发着袅袅轻烟,让她宛如置梦中。
「妹妹,别缩在那里,过来坐。」楚楚伸手相邀。
少女摇了摇,见二女服饰华丽,姿容艳丽,颇有些自惭形秽。
「姑娘,你家在何,我送你过去。」丁寿笑问。
「不,不,多谢公,哦不,多谢官爷和二位,民女便在此轿,
自行返家,免得家人担心。」少女慌忙推辞。
掀开窗帘看看天,丁寿:「也好,敝人住城南,若是有暇,敢请
姑娘移驾丁宅一叙。」
「城南丁宅?可是开烧锅酿」醉刘伶「的丁家?」少女瞪大睛问。
「正是。」丁寿笑答。
少女紧咬唇,不再吭声,轿落地,她默默独自走。
「姑娘……」
少女扭,丁寿探而,笑:「还未请教芳名呢?」
少女垂首不语,默默向众人相反方向行去,无人知她的脸上此时正挂着
两行清泪。
看着丁寿一副嗒然若失的样,杜云娘笑:「爷,哪有你这样心急的
,姑娘家闺名怎能随便告诉陌生男。」
「若是不问,难她就会说了?」丁寿郁闷。
「若是换成妾和楚楚问,至少她说的可能会大写。」杜云娘攀上丁寿肩
膀,笑意盎然。
将手探杜云娘裙底,丁寿懊悔:「浪蹄,刚才怎么不想着问?」